天文馆:这里不仅投射星空 更投射人类对未来的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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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不仅投射星空 更投射人类对未来的探求

  郭超豪

  正在建设中的上海天文馆将于明年开馆,届时,它将成为全球建筑面积最大的天文馆。

  天文馆大概是世界上最梦幻的建筑之一。怀着期待的心情,排队走进一个带有巨大圆顶的大厅。随着光影的移动,讲解员的声音缓缓响起,广袤的宇宙在我们头顶加速流转,爆米花和冰激凌还在口中留下一丝甜味……很多人都能隐约回想起童年的天文馆之旅,然而,天文馆究竟从何而来?它是怎样模拟太阳系和宇宙,又是怎样随着天文学的发展而变化,在不同国家和文化环境下又擦出了哪些火花?

 

  英国建筑师、作家威廉·法尔布雷斯在新作《天文馆简史》中,历数了天文馆发展史上重要的事件和里程碑式的建筑,剖析了社会发展对天文馆的影响,以及它对社会产生的作用。正如书中所写,天文馆的发展折射出不同时代背景下科学、文化、社会及建筑的历史变迁,它并非简单遵循着一条时间上的直线,而是时进时退,忽近忽远,如同迷途的天体,仿若文明的进程。

  ——编者

  天文馆的前身

  那些载入史册的天文球体模型

  根据《天文馆简史》一书的记述,在中世纪的欧洲,天空被想象成由有限个球面所组成的、类似洋葱的结构。当时人们认为球体的形状是完美的,由上帝创造的宇宙也应当如此。我们可以从如今大多数城市里的天文馆看到这种观念残存的痕迹:它们通常带有圆顶,并在其内部的半球形银幕上投影出太阳系以进行兼具科学教育意义和娱乐性的演出。

  20世纪20年代,人们把这种建筑称为星空剧院。这里进行着由解说员导演并评论的现场表演——它无疑是一种相当独特的剧院。那么,具体是哪些早期的星空剧院导致了真正的天文馆出现?

  半球形圆顶虽然能为观看者制造出身处繁星之下的幻境,但如果圆顶能够成为一个球体开始转动,就可以创造出一种全新的、彻底将观看者环绕在内的幻境。1654-1664年间,直径三米的戈托尔夫天球仪在德国北部的戈托尔夫城堡经过宫廷图书管理员、冒险家和语言学家亚当·奥莱阿里乌斯设计,并经由枪械工匠安德烈亚斯·伯施打造而成。曾游历了波斯和黎凡特的奥莱阿里乌斯在波斯听说过一个玻璃球,表面有星星,当中能坐下一个人——这或许是他设计的那个大得多的天球仪的灵感来源。戈托尔夫天球仪由衬以木材的金属条构造而成,内外均覆盖着画布。其外部表面画着当时理解中的世界地图,而内侧则绘有精美的占星符号和星座形象的精彩图画,其中的星星由镀金的抛光钉头表现,制造出一个综合了神话形象和点点繁星的巴洛克式世界。

  作为最早的巴洛克式天文馆原型,戈托尔夫天球仪如今仍留在波罗的海天际线上艺术房间塔中。正如奥莱阿里乌斯在天球仪初建时所写:

  人可以令原型的物件/轻易滚动/自然让一切事物/处于圆环之中/因此没有什么可以留在原地/它必须始终跟着移动。

  戈托尔夫天球仪启发了其他一些没那么贵族化的天文球体模型的出现。1661年,数学家埃哈德·魏格尔在德国耶拿的家中制作了一个直径5.4米的铁球——这或许是两个半世纪后在德国建成的史上第一个天文馆的奇妙前身。铁球可以转动,有固定的子午线,外面表绘有黄道12星座并穿有能够透光的孔,使射入的光线为内部的观众模拟出星空的图案。行星模型可以利用磁铁吸附在铁球表面,沿各自轨迹运动,这由戈托尔夫天球仪又前进了一步。

  这个铁球在1692年被毁,但魏格尔还建造了“星橱”——一个最多能容纳100人在内仰望真实星空的黑暗竖井。以上种种球体模型为挤在桌边、数量有限的观众提供了一个空间。虽然他们的实际尺寸仍然较小,这些球体都为观众提供了身处浩瀚夜空之下的体验。

  在伏尔泰1768年创作的小说《巴比伦公主》中,天文馆是个混合了天文、餐饮和音乐的中东式的娱乐性圆顶建筑。16年后,艾蒂安·路易·部雷为艾萨克·牛顿爵士设计的纪念馆将此变为了现实。牛顿的石棺被放在了直径150米的空心大圆球内,圆球坐落在巨大的底座上,周围种植两圈雪松。纪念馆在白天和晚上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天文馆。在白天,圆球上半部分的小孔能够令阳光穿过,给人以满天星辉的印象。而在外界黑暗的时段,球形建筑物中心的一个大型太阳系仪会发出人造光,效果类似于后来的天文馆中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