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申遗36年:从读懂规则到为世界提供中国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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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申遗36年:从读懂规则到为世界提供中国范例

中国申遗36年:从读懂规则到为世界提供中国范例

  8月6日,文化东城会客厅,单霁翔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比申遗数量更重要的,是保护这些遗产的品质和价值。新京报记者 陶冉 摄

  不再担任故宫博物院院长后,单霁翔的新身份是故宫学术委员会主任。他还会在故宫里办公,没有了事务性工作的打扰,他有更多精力投入到文物古迹、文化遗产的保护研究与价值传播中。最近一段时间,他正带着团队筹备《万里走单骑》的第二季。

  团队工作的地点是东黄城根附近一处民国时期的建筑,这里现在已经是“文化东城”会客厅,“文物只有在利用中才能被更好地保护起来”,单霁翔一直这样认为。

  更具体地说,会客厅就在皇城根遗址公园内部,这是北京城里最大的街心公园。公园的西侧,仅一街之隔的是世界遗产大运河澄清下闸遗址。这条世界上里程最长、工程最大的运河,向西与丝绸之路交汇于洛阳,向东连接着海上丝绸之路,“海丝”的起点之一——泉州,刚刚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这样说来,世界上的文化遗产大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串联起来,便是一部人类文明的演进史。

  这部演进史里的成员已经越来越多。到目前,《世界遗产名录》收入的遗产数量已经超过1000项,中国占据56席,仅次于意大利,居世界第二。

  从1985年,中国正式成为《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缔约国;到1987年,中国第一批遗产被收入名录;再到一度出现的“申遗热”……今天,“申遗”正在逐渐回归价值认知和常态保护的初心中来。

  新京报记者 姜慧梓 实习生 许琳迪

  “无意间”开启的申遗路和各地高涨的“申遗热”

  认识单霁翔,多是因为故宫。这座世界上现存最大的皇家宫殿于1987年申遗成功,连同秦始皇陵及兵马俑、莫高窟、泰山、周口店北京人遗址、长城等共6个项目一同进入《名录》,成为中国首批世界遗产。

  只有成为《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以下简称“公约”)的缔约国,才能参与评定世界遗产项目。

  1985年,侯仁之先生邀请阳含熙、郑孝燮、罗哲文几位先生一起提交了一份全国政协提案,介绍了《公约》的情况,建议中国加入,以便更好地保存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侯先生的提案受到高度重视,同年,中国成为《公约》缔约国,侯仁之也因此被称为“中国申遗第一人”。

  据侯仁之后来回忆,他与《公约》的“接触”始于上世纪80年代的一次访学。

  1984年,侯仁之在美国康奈尔大学讲学中,第一次听说国际上还有一个《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这次“接触”,促成了中国的缔约并走上申遗之路。

  上世纪90年代开始,国内的申遗热情开始高涨。

  中山大学教授张朝枝长期专注文化遗产利用研究,据他介绍,1997年之前的申遗,主要是由侯仁之、罗哲文一辈老先生推动,地方政府并不十分积极。

  1997年,丽江申遗成功成为转折点。张朝枝回忆,上世纪90年代末,国家开始重视旅游产业的发展,1999年推出“十一黄金周”,于是刚刚申遗成功不久的丽江古城一夜之间“大火”,成了当时最时髦的旅行目的地。

  地方的申遗热情被彻底激发出来,寄希望于通过申遗发展旅游,加速地方经济发展。与此同时,各地为申遗大兴土木、整治搬迁,投入的财力数以亿计,“豪赌式”的申遗一度饱受诟病。

  人们似乎忘了,无论是缔结世界遗产公约,还是设立世界遗产名录,初衷都是为了更好地保护。

  “我们毕竟经过大规模的建设,城市发展上的一些历史遗憾要弥补,如果各地有热情做这样的事情,我们大量的文化遗产资源就获得了保护,这是正面的。”

  单霁翔同时强调,要用理性和科学的态度对待申遗,端正申遗目的,申报世界遗产不仅仅是为了发展旅游,而是保护与发展的综合效益。

  文明交流互鉴 确立保护新规

  虽然申遗热情一度火爆,但东西方文明的差异成为中国申遗的难点,读懂规则、融入其中却花费了中国人几十年时间。

  单霁翔介绍,早期的文化遗产保护参考的是西方标准,西方的建筑多为砖石结构,人们对东方砖木结构建筑并不理解,认为木构建筑修缮中,换掉原来的木料,修补原来的结构,会破坏遗产的价值。

  那一时期,北京市文物局局长每年都要到世界遗产大会做“解释”,一遍遍向世界传达:中国的古建修缮其实正是对文化遗产真实性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