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每天画下一幅画 为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妈妈留存记忆(3)_中国教育导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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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画师每天画下一幅画 为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妈妈留存记忆(3)

2021-08-24 02:10作者:采集侠

  亦邻仍然用绘画的方式记录着母亲的生活。在《我还记得》一书中,一大部分都是关于姐姐清雅照顾母亲的日常生活。清雅从怀疑母亲是否真的生病到接受现实,从悉心照料到逐渐崩溃……向读者展示了家人在照顾阿尔茨海默病人士时的心路历程。

  比如亦邻画了一幅《姐姐花式撒娇大法》,上面写着:晚上八点妈妈就要去睡觉,姐姐妹妹想方设法打岔都不行,最后姐姐只好使出了杀手锏。“妈妈,我肚子不舒服!”“妈妈我腰痛!”“妈妈,你是妈妈,你要关心我的身体……”妈妈抱着姐姐,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亦邻还记录了姐姐清雅崩溃的时刻。母亲开启了一种“无限循环”模式。不管白天黑夜,她总是来回走动,踢踏踢踏……踢踏踢踏……清雅不断突破自己忍耐的极限,情绪终于爆发了。

  画中的清雅,也是现实中的清雅,崩溃地喊道:“你能安安静静在床上睡一会儿吗?”“我每天照顾你好辛苦,晚上睡不好,白天也不能睡!”“我该怎么办呀!”“我知道这是病症。”“我不应该冲妈妈发脾气啊!”“我忍不住!我好压抑!”……

  “姐姐太需要休息了!”亦邻感慨。

  清雅不但身体疲累,她的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亦邻写道:“一旦看到妈妈的情况没有好转甚至还在下滑,她就会感到难过和失望。一种无形的压力和牵绊令姐姐窒息,而这些负面情绪自然也传递到妈妈那儿,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在亦邻看来,姐姐整天待在家里照顾母亲,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瑜伽和舞蹈,会感觉已经和社会脱节,难免产生一些自卑、焦虑、对自我价值的否定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为了姐姐的情绪和身体状态不被拖垮,她们决定将母亲送进湖南长沙一家专门针对认知症患者的老人院。

  现在,亦邻还在构思着另一本关于认知症的书,她想从姐姐的视角去讲述,当家中有认知症人士时该如何面对。

  我

  光有爱是不够的

  “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不爱妈妈了?”清雅曾对亦邻说道。

  亦邻知道姐姐并不是不爱母亲,只是爱在各种状况中被消磨掉了。2019年9月21日,亦邻曾写过一篇推文《只要心中有爱》,文章最后一句是:“病情肯定无法逆转,负担肯定也会越来越沉重,但是只要我们心里有爱……”而现在,亦邻越来越明白,原来光有爱是不够的。

  亦邻认为一方面要建立对阿尔茨海默病更多的了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记录而让自己必须去观察和思考。亦邻总结到,她的观察是循着“认真观察-发现问题-探寻根源-寻找方法-实践解决-记录和反思-客观评估”这一流程展开的。当她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母亲时,真正所面对的是探索一套如何对待衰老和死亡的方法,将照顾母亲这件事变得具有社会意义和参考价值。

  2019年,亦邻加入了“认知症好朋友——家属支持群”的交流群。在这一群聊中,除了认知症人士的家属外,还有许多专门从事认知症研究的专家、医护人员,以及非常有经验的照护方面人员。当亦邻分享自己母亲的行为时,许多人表示都曾经历过,他们在群中互相鼓励,给予心理上的支持。有时候,对于不知道如何处理的事情,群中好友和专家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学识,提出相应的建议。比如,如何用食疗解决老人便秘问题、如何教老人做游戏、如何缓解家属的心理问题等等。

  这些可靠的讯息,让亦邻感到温暖。为了更好地了解认知症,亦邻参加“认知症友好使者”的线上培训,更加具体地了解认知症。

  今年5月,亦邻开始参加培训,成为一名志愿者。她讲道,尽管“痴呆”一词的确作为医学术语而存在,但是面对患者和家属时,尽量不给他们增添连带病耻感。所以,人们要尽可能地将“痴呆症”称作“认知症”,认知症包含很多种类,大家有个误区,以为“阿尔茨海默病”等于认知症,其实“阿尔茨海默病”只是认知症当中的一种。

  “之前,我给妈妈讲她和爸爸之间的故事,她记不得,我在情感上难以接受。我竟然用了指责的语气逼问,把妈妈逼得带着哭腔说‘我就是不记得哒’才罢休。后来我才知道,用这样粗暴的方式追问是忌讳的,就连‘你还记得……吗?’这样的句式也要尽量避免。”亦邻分享道。

  亦邻也曾对自己怀疑,用画笔记录下这一切是否有实际的用处。

  通过自己的学习,她更加明白,这些记录就像预防针一样,将疾病所带来的病状,让大家进一步了解。“对我自己而言,和母亲一起画画,原本是希望留住妈妈的记忆,没想到故事里那些被时间淡化的美好、温馨的画面重新清晰起来时,也柔软了我日渐麻木的心,而且还让我解开了多年的心结。妈妈的病在发展,我的心态也在变化。我发现,爱的本质是生命的相互依存,照顾老人,其实是在帮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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