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乐经》是指曲谱而非文字典籍(3)_中国教育导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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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乐经》是指曲谱而非文字典籍(3)

2020-11-30 08:40作者:采集侠

  《乐经》是指乐曲,对此古今有不少学者都有明确的论述。《论语·阳货》载孔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孔子此语意在强调礼乐形式之后的意义,但它也说明乐是指钟鼓演奏的乐曲。《荀子·劝学》说“《乐》之中和”,荀子所说的“中和”显然不是指文字,而是指乐曲声音。《文心雕龙·乐府》虽然倡导《乐经》亡于秦火,但它说《乐经》所载是“中和之响”,一个“响”字点明《乐经》记载的是音乐曲调。颜师古在注释《汉书·艺文志》“乐尤微眇,以音律为节”时说:“言其道精微,节在音律,不可具于书。”元人吴澄在《礼记纂言》卷三六指出,《乐经》“疑多是声音、乐舞之节,少有辞句可读诵记识”。朱彝尊《经义考》卷一六七引徐师曾之语,其观点与吴澄相同。周琦在《东溪日谈录》卷十中认为:“《乐经》是记声音乐舞之节,非文辞可读之书。”林岊、刘濂、邵懿辰及四库馆臣以《诗经》《仪礼》之乐为《乐经》,其实也是持《乐经》记载曲谱的观点。近人蒋伯潜在《十三经概论》中指出:“乐则曲谱,度如今世之歌曲集附有五线曲谱者然。”杨伯峻在《经书浅谈·十三经的完成经过》中指出:“《乐经》可能只是曲调曲谱,或者依附‘礼’,由古人‘礼乐’连言推想而知之;或者依附‘诗’,因为古人唱诗,一定有音乐配合。”这些古今学者都一致认为,《乐经》应该记载曲谱。

  读者可能会问:既然先秦文化学术界对音乐如此重视,而上古三代又留下如此丰富美妙的乐曲,那么为什么没有人将上古三代的乐曲编为一书呢?其中的根本原因是,从先秦两汉到魏晋南北朝,中国一直都没有发明记载音乐曲谱的技术。现存比较完整的最早的中国古代琴曲谱,是杨守敬从日本抄回来的琴曲《碣石调·幽兰》。这支琴曲的作者是南北朝梁代的隐士丘明,记谱者可能是初唐人,他用文字记述古琴弹奏指法、弦序和音位,属于弹奏手法谱。由于先秦时期没有记谱技术,也就形成“眼前有曲载不得”的尴尬局面。更令人无奈的是,待到记谱技术发明之后,上古三代乐曲已经全部亡佚了。上古三代乐曲的演奏与传播,必须有它赖以生存的政治文化土壤和气候,这就是完备的国家礼乐制度与全社会重视上古雅乐的风气。春秋战国以降,伴随着王道陵迟、礼崩乐坏,王室和各诸侯国乐官竞相奔逃,王侯贵族的审美情趣也从喜爱上古三代雅乐而转变为喜欢以郑、卫之音为主的新声。战国初期,魏文侯最称好古,也发出“吾端冕而听古乐,则惟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礼记·乐记》)的感叹。战国中期孟子游说齐国,齐宣王对孟子说:“寡人非能好先王之乐也,直好世俗之乐耳。”(《孟子·梁惠王下》)这说明上古三代乐曲在战国上流社会已经过气。在这种形势下,上古三代乐曲的散逸凋零在所难免。西汉初年,偌大的中国只有一个制氏乐官依靠家族世代传授,勉强能够弹奏若干上古三代乐曲,但仅“能纪其铿锵鼓舞,而不能言其义”(《汉书·艺文志》)。据《三国志·魏书·杜夔传》记载,建安十三年(208),曹操平定荆州,俘获东汉王朝雅乐郎杜夔,曹操令其演奏雅乐,杜夔凭借记忆仅能传授《驺虞》《伐檀》《鹿鸣》《文王》四首雅乐曲谱。至此,上古三代乐曲可谓亡佚殆尽。在唐代发明记载乐谱技术之前,上古三代乐曲就已经全部失传。事情就是这样吊诡:先秦有丰富的上古三代乐曲资源,可是那时偏偏没有记谱技术;待到记谱技术发明之后,上古三代乐曲却又全部亡佚。六经缺《乐》的永久遗憾由此形成。

  王莽所立《乐经》非古文经

  在讲清楚《乐经》不是文字典籍而是曲谱,由于缺少记谱技术而导致上古三代乐曲全部失传的历史事实之后,再回头来看《汉书·王莽传》载王莽奏立的《乐经》究竟是一部怎样的文献。它是一部记载上古三代曲谱的书,还是一部文字典籍?由于王莽所立《乐经》已经亡佚,我们无从得窥它的原貌。西汉末年尚无记谱技术,据此可知这部《乐经》不可能是一部记载曲谱的书。有人认为,王莽所立《乐经》为汉人阳成衡所作。虽然这种可能性较大,但由于没有文献依据,因此不好遽然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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